66.撞破 (第2/2页)

刺骨的震惊、羞耻。

    这可是养心殿啊！

    如此放浪形骸的交欢！

    就在这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养心殿!在她这个正宫皇后被拦在门外的时候!

    什么议事?什么不得打扰?原来是为了和别的女人在此颠鸾倒凤，不翻牌子！初一十五同寝的冷漠！想想自己对皇上那般莫须有的猜测，和自我安慰的暗示，真是令人发笑！

    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，瞬间淹没了贺梦华，她感到一阵阵眩晕，胃里翻江倒海，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。

    掉落在地的食盒里她精心准备的点心，此刻仿佛成了对她最大的讽刺。

    “娘娘……”身后的慧云也听到了动静，吓得面无人色，声音带着哭腔，想要上前搀扶。

    贺梦华猛地回过身，动作快得几乎要撞倒身边的宫女。

    她看也没看那食盒一眼，更没再看那紧闭的内殿门扉一眼，她挺直了脊背，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皇后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尊严。

    一步一步，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她的脚步踏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，发出清晰而空洞的回响。每一步，都像是踩在自己碎裂的心上。

    愤怒在胸中灼烧，几乎要将她焚毁，但更深沉的是被强行压下去的、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愤怒和那深入骨髓的、冰冷的隐忍。

    贺梦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坤宁宫的，那股从御书房外窥见真相时便骤然升起的恶寒，已凝成实质的冰锥，从脚底一路狠狠扎穿她的心肺，最后死死钉在喉间，让她几乎窒息。

    深秋午后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，洒在她身上，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，只有无边无际的、蚀骨的冰冷。

    “娘娘，娘娘，您没事吧？”贴身大宫女慧云眼见皇后失魂落魄，脸色白得像刚刷过的宫墙，连嘴唇都失了血色，心下一惊，慌忙上前搀扶。

    她触碰到贺梦华的手臂，那冰凉的触感让慧云也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贺梦华被她这一碰，仿佛才从冰封的噩梦中惊醒。她猛地甩开慧云的手。

    皇后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威仪和端庄的凤眸，此刻只剩空洞的茫然，以及深处疯狂滋长的、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。

    “滚开！”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，全然失了平日的清越她踉跄着冲进内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