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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自觉说得足够清楚，但大约这话带给阳华的震慑不小，他声音有些发抖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：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在此情况下，多说无益，我当即提了剑，对阳华一鞠躬，朗声道:“你一看便知。”

    这套剑式自我在晴雪峰上想起时，我便时不时拎出来耍耍，竟没想到此时会派上用场。

    我一个凌空起第一剑时，便已从阳华眼中看见了竭力克制的惊诧与兴奋。

    才到第六式，我便从余光中瞧见他一手掩面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我动作未停，却忽然听见阳华叫我的名字。我反应不及，心思乱飘，手上的剑一抖，连招便断了。我立在原地，一时没再接上招式，而是微微扬起头，看向阳华，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阳华盯着我，我盯着他，我两谁也没有先说话。

    我在等阳华开口问我，而阳华不知道在等些什么。

    僵持许久，终于还是阳华遂了我的愿，先出声问道：“你告诉我这一点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我等的就是这么一问，当下便伸手一指自己，扬起个笑脸大方道：“阳华，我不想瞒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便说，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，譬如，我当真是你那宝贝师尊印琼玑。”

    阳华一下了没声了，我看他在原地愣了几秒，忽然大步向我冲过来。待我反应过来时，人已经落在了阳华的怀里。

    他搂得那样紧，手上却抖得厉害。

    我嗅着他身上那阵冷雪香，也伸手回抱住他。

    抵在阳华胸前时，我听见他乱了节拍的心跳在我耳边炸开。大约是我的缘故，阳华的体温有些偏烫。

    我不敢问他是不是鼎印被这一抱触发了。

    阳华连声音也在抖，抖得乱七八糟，一片狼狈。

    “可能……怎么没有可能。”

    他这么说时，我几乎听见了哽咽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种种迹象都在告诉我，你便是回来的师尊。只是你从未承认，我便一直……不得确认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我一时语塞。先前是我自己不知，后来隐约只觉得自己与印琼玑有些渊源，哪里敢猜自己是印琼玑？不过是后边莫名冒出来的线索太多，再加上阳华总这么说，我也才渐渐接受这个放在之前看起来荒诞无比的可能。

    我来来回回摸着阳华的背，本来是认真想安抚他情绪的，谁知摸着摸着竟感觉自己肩上有湿意。悄悄抬眼去看，才发现阳华紧咬着下唇，正垂眸在我肩上无声地落泪。

    他身上那种一触就碎的脆弱感惹得我心头一颤。

    我脑中嗡嗡作响，挣扎抽出右手，想着用指腹替他抹了脸上的泪珠。谁知指尖才碰到他眼尾，就被新滚落下来的泪滴碰了个满。

    带着阳华体温的晶莹泪珠在触及我拇指指尖的瞬间便被劈裂，一半顺着我的指节向下流淌，一半被截断在指腹之下。

    我只觉得这半颗带着阳华的泪珠顷刻间就落到了我的心尖上，烫得我心头一颤。

    可我好恶劣。此等情况下，我竟是在想，想他上回还要避开我偷偷哭，这一回却抱着我哭。

    他哭起来这般好看，我想他亲近我，哭着也行。